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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七章 皲裂药膏
 这一,绛紫轩书房内,一声接一声近乎抓狂的哀叹声此起彼伏,宛清无打采的趴在桌子上,神情异常萎靡不振,一手往前了滚沾了墨的羊毫笔,在纯白的纸张滚出来一条黑线,眼睛睁得圆溜,恨不得瞪穿了笔才好。

 梳云站在一旁,眼睛就那么望着那支笔一眨不眨,外面竹云进来,就见宛清嘴巴撅着,了无生气的憋闷模样,在看着梳云脚边的废纸篓子里小圆纸团,忍不住轻笑出声,将一杯清茶递到宛清跟前“少,您也练了一个时辰的字了,也该歇一会儿了,可别累坏了小少爷,回头少爷要是知道了,定是要心疼的。”

 竹云说完,梳云稍昂了有些酸涩的脖子“就是,少,这练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,急不得,要慢慢来,反正少爷也没说您一定得学会。”

 趴在桌子上的宛清听了,瞥头斜眼睨了梳云一眼,然后扫了竹云一眼,直起身子气闷的拿起那张涂鸦的纸,上面只有两个东倒西歪的字,混蛋“你们看看,练了多少天了还是一点没变,照着这速度下去,我就是练上一辈子,白发苍苍牙齿掉光也写不出来一个端正的字,他要是心疼他儿子,会我的足罚我练字吗?不学会成吗?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的字丑,让我在家练,我要是练不好,回头传出去,我还如何立足?!”

 竹云梳云听得掩嘴笑笑,就是在外间的南儿北儿都在抖肩膀,都知道宛清是跟莫宸杠上了,少也知道自己的笔字难看,向来都是能避则避的,没想到少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不给的批评她,莫不是打着出征见不着少,少拿他没办法的吧,她们都有心劝说两句,可也无话可说,说让她们少一手的字,扒出来的也要好看上三分,要是被少爷呛一呛就奋发图强了,那可是好事一桩啊,梳云轻咳了下嗓子,才道“少爷定是嫉妒少能拿鹅笔写的一手漂亮的字,他自知比不上,所以成心的打击少,少,可不能让少爷小瞧了去,不过,上午练一个时辰下午练一个时辰差不多了。”

 宛清听着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,眉头都扭成一团了,她的确在书房里待了一个时辰了,可手拿笔的时间都没有两刻钟,谁让笔头软绵绵的,一笔下去像是有自己的意识,完全不受她手腕控制,处处与她作对,就跟某人一样,宛清想着,眉头又抬了“这不是我的笔,回头给我重换一套来,我写不好字肯定是这笔不好。”

 梳云听得嘴角微,竹云还是不忍心宛清那哀怨的眼神,都说孩子受娘亲的影响很大,少要是一直这么哀怨可怎么办,不会写笔字怎么了,少爷不过就是想给少找点儿事做打发打发苦闷的时间罢了,又不是真瞧不上少的字,再说了,少怀了小少爷这么不喜欢写字,将来小少爷生出来学着她可怎么办啊,竹云忙道“那就不学了,少又不是不会写字,用什么写哪来那么多的讲究,少,少爷每都给您送封信回来,您当真不回?”

 宛清耸了下鼻子“回什么信,我就在王府里足着,每的练字练到废寝忘食的地步,渐消瘦,茶不思饭不想,做梦都在写字,就怕写出来的字污了他那什么眼睛,把这些如实的告诉他,字没练好,我不会给他回信的。”

 竹云听得只想抚额,少,您能如实一点么,废寝忘食的地步,要真到那地步,这字也不至于半点长进没有,竹云还想着劝两句,宛清眼睛一瞪,竹云就点头应下了,这些日子的信还不都是她帮着回的,她也在信里再三提让少爷把那话收回去的事,可少爷怎么就是不听呢?

 宛清把桌子上的纸卷成一团,直接扔纸篓子里去了,才问道“这个月的月例都发下去了?”

 梳云忙点头,扶着宛清往外了走,站在观景楼上,梳云道“已经让儿几个小丫鬟发下去了,少,这都到入冬的季节了,这观景楼上风大,奴婢觉得这两边是不是该罩上棉帘子挡挡风?”

 宛清眼睛扫了两下,罩上帘子那不是黑了许多,但还是点点头,那边竹云难得宛清主动问及这些事,忙道“少,这几您的肚子是越长越大,以前是三四天得换身衣裳,现在怕是不成了,又是冬天,这衣裳该怎么做,还得您拿主意才成。”

 宛清听了,手抚了抚六个月大的肚子,大着肚子穿衣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,要是可以缩放就好了,宛清想了想,便道“一会儿我再想想,你们的冬衣都有着落了?”

 竹云梳云还有那边的南儿北儿都连着点头,绛紫轩里的布匹多,少怕搁尘了一人赏赐了两匹呢,就是太珍贵了,她们舍不得穿,也怕外面丫鬟说她们不懂规矩,就想着留了以后做嫁妆,反正她们的月例多,特地去外面买了上等的棉絮回来,半个月前就开始做冬衣了,已经做好一身了,东西南北四府都分出去了,王府虽大,可都是些丫鬟婆子,没什么烦心事,时间就多了,有足够的时间制衣裳。

 几个丫鬟在想着事,楼下有叫唤声传来,南儿忙去外面瞅了,回头看着宛清道“少,是王爷身边的小厮,说王爷在正屋等您,说是有事呢。”

 宛清听得一怔,要说她这个儿媳还真是不大合格,好似没有专门去给王爷请过安,莫宸给她足不许出王府,她对自己更狠,这么些天连绛紫轩都没出过,宛清不知道王爷来有什么急事,忙由着竹云扶着去了正屋,王爷坐在正屋里喝着茶,那烟雾缭绕瞧不清王爷的脸色,宛清忙上前行礼,王爷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盏,王爷身侧的小厮手里拿了个包袱,就听王爷道“这是你母妃特地给你做的,天气渐冷,让你别冻着自己了。”

 宛清听了忙接过小厮递上前来的包袱,再就是像王爷道谢,宛清抱着包袱真是高兴的不行,就是眼睛瞥到王爷眸底有一丝丝的嫉妒,宛清努力克制自己,问了几句王妃的情形,总之王妃一切都安好,宛清把包袱让梳云抱着了,见王爷没走,就知道王爷是有事要说,果然,王爷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玉瓶子,宛清觉得有些眼,就是不大记得了,王爷笑道“时间久了估计都忘了,这是当初你送父王的见面礼。”

 这么一提醒,宛清还真记起来了,防止手皲裂的膏药,宛清脸色有抹赫然,就听王爷道“这该是你自己制的吧,父王找人试过了,效果很好,边关很冷,不少将士们手都皲裂了,于战争不利,如今宸儿不在,半月坊的事都有你做主,你把这防皲裂的药膏制一批出来,父王要派人送去边关。”

 宛清有很长时间没管半月坊的生意了,因为京都的半月坊关门至今已经有好几个月了,她倒是闲来无事就写了好几张备用的方子搁那儿,冷魄去了北瀚,冷魂人在东冽,半月坊开门之就这么一直拖着,似乎还真不是个事呢,宛清想着这防皲裂膏药正是半月坊开门的好机会,宛清想着便道“宛清一会儿就写张方子,派人送去制好,顺带制一批香出来,半月坊关门许久也该是时候重新开张了。”

 王爷听了轻蹙了下眉头“宸儿了你的足,你身子也重了,能打理生意吗?”

 宛清眼睛轻眨“不碍事的,看帐比写字容易多了,只是防皲裂的膏药以前也没有,这价格还得父王帮着定才成。”

 王爷听了嘴角有些轻,宛清这是让他别忘记付银子呢,还说的这么隐晦,王爷忍不住摇了摇头“一会儿父王就进宫找皇上去。”

 宛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,不过一码归一码,那些将士又不是锦亲王府的,而且这膏药要的也不是一盒两盒,宛清有些好奇,毕竟手皲裂与人的体质有关,边关也不是谁都皲裂,不知道这防皲裂的膏药怎么发放,到底所需的数量,宛清站起来送走王爷,然后回到观景楼的香室,这是冬天,用的香与以往不同,夏天炎热就该用冷香去燥热,冬日就该用暖香添暖意,不单是京都的半月坊要换掉一部分冷香,其余地方的也要,宛清就在香室里写香方,写了约莫十一二种,然后就是防皲裂的膏药了,用于边关的要不同一些,朝廷没有那么多的银子,只重在防皲裂,效果好就成,不似搁在半月坊卖的,要品种多,还要各种味道的符合各种各样爱好的人,还要精致的包装,这价格就得翻倍了往上涨,当然了,也有同雪花膏一样,物美价廉的,总之,各个需要的人都得考虑到,而且,一般皲裂的人大都是些劳苦辛作的人,得大批量生产才成。

 宛清就防皲裂的方子写了四五张,只要稍稍变一变,那就是十几种了,宛清让竹云梳云誊抄了两份,让暗卫传到京都外的山庄,那里苏妈妈帮着训练了不少制香的姑娘,还有以前受伤将养的,现在都闲的没事,都巴望着半月坊重开之

 宛清写好这些,才想起来王妃送她的包袱,忙去打了开来,里面是一件狐裘披风,通体雪白的,那摸在手上软和的不行,几个丫鬟瞧着眼睛都直了“王妃待少可真好!”宛清摸着狐裘,心里美的冒泡了,这可是王妃亲手制的,瞧这狐,也不知道王妃从哪里弄来的,王妃自己有没有,要是王妃只有一件还给了她怎么办,宛清想着便道“传令给半月坊,给我找些狐狸皮来,我也做件狐裘披风。”

 梳云听得一愣,少不是有了么,转念一想,定是做给少爷的,忙转身下去了,竹云却是问宛清道“少,您既是决定半月坊重新开张,那谁任掌柜的?半月坊何时开门?”

 宛清被问的愣住,扭眉想了想“掌柜的还是冷魄,那些记账的有小允做,至于半月坊重新开张,也不用上回那样隆重,过两让小允在半月坊挂个牌子,现在是月初,这个月十五重新开张。”

 竹云认真记下了,宛清把包袱系上,让竹云拿下去收好,走到桌子旁,准备端起茶盏喝着,那边北儿上楼来禀告道“少,冰娴郡主来了,就在观景楼门口候着。”

 宛清听了怔了一下,随即把手中的茶啜了一口,点头道“请她上来。”

 梳云眉头扭了两下,少平素可是不请外人来观景楼上的,怎么今儿请冰娴郡主上来,但还是转身下去接了,宛清还在啜着茶,冰娴郡主都到观景楼下了,她要再下去请她去正屋说话,就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了,前两梳云还跟她重提了冰娴郡主望着观景楼发愣的事,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事找她,与其费脑子去猜,还不如听人家直接的问。

 冰娴郡主来过观景楼两回,现在的观景楼与之前并无不同,所以也没提那些夸赞的客套话了,相互见过礼后,冰娴郡主就直接开门见山了“宛清,我今儿来是有事要问你的,你也知道,端宁和阮大公子的亲事原是定在这个月的月末,可我听到流言说延期了,还是因为端王爷的事,你大哥跟着端王爷去找铁匣子至今音讯全无,可是出了什么事?你别瞒着我,我知道你消息灵通。”

 宛清摇摇头,莫暄的去向她还真不知道,就是端王爷的事右相也一再叮嘱不许密,宛清宽慰道“大哥吉人天相,能出什么事,那些流言大嫂放在心上做什么?”

 当真是流言就好了,这可是太后身边的嬷嬷告诉她母妃的,端王爷一个多月没有音讯传回来,太后质问皇上,皇上如实说了,冰娴握紧了宛清的手,眼眶有些红“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刻意隐瞒的,那父王炸了御书房所用的是炸弹吧,你把铁匣子打开了怎么不说,何苦让你大哥去追一个空匣子,以致我现在都没他半点消息。”

 宛清听得眉头紧蹙,却是不言一语,冰娴知道炸弹可以说是巧合,可知道铁匣子被打开能说是巧合吗,同时知道这两件事的无非就是她和莫宸还有王爷以及皇上还有右相,不知道她今天跑来到底是想问些什么,就听冰娴半泣半抱怨的说着,原来是想看看铁匣子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,理由倒是合情合理,她也做过半年之久的世子妃,这铁匣子就是从他们手里头丢的,更是连累大御遭受战,她一直心愧难安,不管莫暄是不是王爷的儿子,但是锦亲王府的子孙那是肯定的,当初若非因为莫暄可以继承世子爷之位,手握这铁匣子,成为大御唯二的铁帽子,宁王爷也不至于把她嫁给莫暄,现在铁匣子和世子的位置都还给莫宸了,她只有一个心愿,就是亲眼瞧一瞧铁匣子里面装的东西,也算是曾经拥有过了,当初她没能打开是她福薄,想沾着点宛清的福运。

 宛清听得眸底逐渐深邃起来,她既是知道铁匣子里面装的是炸弹的配方,还借着这些理由想看,宛清不得不怀疑,莫宸一直怀疑宁王爷有异心,早在上战场之前就已经让暗卫去查了,更是把这事告诉了王爷,也不知道查的如何了,宛清想着便笑道“宁王爷倒是什么都跟你说,他都不怕你知道太多有危险,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,铁匣子的确是被打开了,也多亏了那场大火,不然相公也打不开铁匣子,只是才打开呢,皇上就派了公公来收走铁匣子,大嫂也知道,习武之人对于重量的觉察比一般人灵敏不知道多少倍,相公便将炸弹记在了心里,又把东西原样放了回去,铁匣子引起三国战,要是知道被打开了,还不知道给我们带来多大的灾难呢,所以我和相公便瞒着了,前些时候才研制了两颗炸弹出来,原是想送给皇上的,哪知道皇上不要,还说是煤炭,父王觉得他侮辱了锦亲王先辈们的智慧,这才让皇上见识一下煤炭的威力,后来铁匣子的事就被皇上知道了,记载铁匣子开启的密码的画轴也被父王送给了皇上,你知道的,皇上怕我和相公守不住,他得自己保管了才放心,现在铁匣子丢了,要是画轴也丢了,锦亲王府可真担待不起,我们是臣,拗不过他,铁匣子还是原来的铁匣子,只不过曾今被打开过了一回,后来父王知道我们曾经打开过,没动里面的东西还隐瞒他,把相公一顿训斥了。”

 宛清说了一大通无非就是关心第一句话时冰娴郡主的反应,果然有一瞬间的错愕,但随着宛清后面的话渐渐的没什么起伏了,宛清却是嘴角微弧,看来皇上身边果然有宁王爷的人,王爷的确曾秘密的把画轴给皇上送去过,不过那是假画的画轴,这事够隐秘,知道的没几个人,宛清反握着冰娴郡主的手“当初是我和相公刻意隐瞒才使得铁匣子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,父王和皇上是不许密的,你既是知道,那我告诉你也不算是密,但是你得发誓不外传。”

 冰娴郡主点点头,还是不大确定的来了一句“当真没拿出来?”

 宛清摇摇头“那时事发突然,我们也不知道父王是要把铁匣子给皇上送去,当时是想拿出来的,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们也没那个胆子,铁匣子是锦亲王府祖传的,看看尚可,谁敢拿出来,万一损毁弄丢了,这责任谁担待的起?只要东西记住了,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。”

 冰娴郡主这才惋惜的叹了口气,说既然瞧不见,那她就先回去了,宛清站起来要送送她,给梳云和南儿使了个眼色,两人会意的送冰娴郡主下楼,送她们出了绛紫轩,然后便往王府的大门口处走,走了好一段路,南儿才叹息的道“少现在撒谎的本事越来越高了,真真假假的,谁分得清楚。”

 梳云忙瞪了她道“别说话,少是信任我们才什么都不瞒着我们的,方才不也没骗郡主么,不过就是稍稍隐瞒了一点点嘛,那灰不溜秋的球配方就搁在画轴里,皇上又不知道,就算知道也没什么用,不是被少爷改过了么,没什么威力的,最多也就是炸个鱼什么的,这还是少帮着出的馊主意,上回少笑的那个得意劲,少爷都说她是狐狸投胎的,有的缩小了十倍,有的五倍,谁知道呢,得一个个的试,要试上四五十回呢,谁有那闲工夫,一个不好会死人的,一般人只会认为自己制的不对,绝对不会想到他们敢骗皇上,少最狡诈了,谁让皇上老欺负她的,就该把他最想要的东西放他眼皮子底下,让他到处找去,找到了还是错的,得走快些了,五姑娘应该就快要到了。”

 两个丫鬟一路将宛清一顿好夸,身后头掩在大树敝处的丫鬟扭着眉头,疾步往回了走。

 观景楼上,宛清正好目睹丫鬟向冰娴郡主禀告这事,嘴角弧起一抹弧度,稍瞥了下头,吩咐竹云“去将负责查宁王爷事的暗卫给我找来。”

 竹云点点头,福身往下了走,约莫半刻钟后,一个暗卫出现在宛清面前,宛清啜着茶,问道“这些时都查到些什么了?”

 暗卫忙回道“宁王爷的亲信是掌管国库钱粮的,当初潼南赈灾的银子有一半被,就是历年赈灾一般都是宁王爷亲去的,不是他也是他的亲信,属下已经让人分批去查那些亲信了,昨儿有个招认了,其余的暂时还没有消息,还有,宁王爷手下有不少的人,像是个秘密的组织,属下已经禀告王爷了,只是那暗卫下手时,不小心逃了一个,只怕已经打草惊蛇了。”

 宛清听得点点头,王爷贪墨可不是件小事,宁王爷在朝中的位置不低,需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,赈灾都是些肥差,一般历代皇上都不奢望那些赈灾的银子悉数用在百姓手里,但是尽量选清廉官吏去办这事,就怕银子被贪墨了“沿着这条路往下查,证据足够的时候,整理成册拿给我看一下,或许就有贪墨的账册在,找到它,另外派几个暗卫潜进皇宫,去找右相,让他安排你们守卫御书房,帮皇上抓贼。”

 暗卫点头领命下去,暗卫一走,楼下就有个甜濡的声音传来,宛清脸上绽开一抹笑意,宛絮来了!

 宛清才站起身来,那边楼道就有噔噔噔的声音传来,三姐姐几个字一直就没停过,宛清也是高兴呢,宛絮背着个小包袱上来,见了宛清,忙打开了“三姐姐,这是我帮着抄的佛经,给你。”

 宛清翻看着,那个汗滴滴的,七八天的时间,她可是一篇也没写呢,宛絮倒是写了不少,宛清忙拉着宛絮坐下“你上午得去公主府学习,下午还得帮着抄佛经,吃了不少的累吧。”

 宛絮连着摇头说不累,宛清给她倒了杯茶,宛絮喝着,眼睛却是瞅着宛清的肚子“娘说,现在能听到宝宝的动静了,是不是真的?”

 宛清点点头,宛絮眼睛睁得圆溜,耳朵直接就凑到宛清肚子上了,屏住呼吸,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,好半天,才抬头看着宛清“三姐姐,他们估计是睡着了。”

 宛絮有一丝丝的失望,但是一想她可以在这里住四五,总能听到的,就跟宛清聊起天来,正聊着呢,北儿上来禀告道“少,长公主府的小世子来了。”

 宛清听得有些愣住,宛絮也不解,他来做什么?

 宛清让竹云下去接他上来,然后才捏了宛絮的小脸,笑道“他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定是找你来的。”

 宛絮嘴巴撅着“他今天可没少奚落我,我才不想见到他呢,三姐姐,我进去躲躲。”

 宛絮说着,就往宛清卧室里钻,那边莫冗祁噔噔噔的上来,站在台阶上眼睛横扫,然后跑进来瞅着宛清“宛絮人呢?”

 宛清啜着茶,悠哉悠哉的瞅着莫冗祁,轻摇了下头“宛絮说你今儿奚落了她,不想见你呢。”

 莫冗祁白眼暗翻,就在宛清对面坐了下来,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药瓶子“谁奚落她了,那是她活该,谁让她在先生教学的时候偷偷抄佛经的,她又不是尼姑,抄什么佛经,这药是给她的,看在她今天挨了板子的份上,我不跟她一般见识。”

 那边宛絮就趴在门上呢,听了嘴巴撅的不行,奚落了她再来送药,她三姐姐这里有的是药,宛絮伸开手板心,先生打的板子印子还在呢,不能碰,一碰就疼,门外,宛清瞅着包袱,里面一大摞的佛经,原来是这么抄好的,宛清轻咳了下嗓子“宛絮,出来,三姐姐有话说。”

 宛絮这才开门出去,先是狠狠的瞪了莫冗祁一眼,这才低着头往宛清这边走,宛清拉着她坐下,看她的手心,一只手心肿了,一只还好,宛清瞪了宛絮道“好的不学,抄佛经祈福那是心意,只要心诚哪怕是一篇也足够了,你却害得自己因此挨了板子,你让三姐姐说你什么好。”宛清无奈的嗔瞪了宛絮一眼,拿过莫冗祁的药膏,就要给宛絮擦。

 宛絮把手往回了收“我才不要他的药,要不是他,我也不会被先生发现,就是他害得我挨的板子,他是故意的!”

 莫冗祁说的脸有些微微讪然,他的确是故意的,他不过就是想先生训斥她两句,谁让她天天都抄的,但是没想到先生下手这么的狠,一点也不顾及人家是个姑娘,二十板子啊,跟他挨罚的时候一样,他这不是已经知道错了,还特地给她送药来了,先是去的顾府,没想到她都没回去直接就来这里了,莫冗祁把手直接伸在了宛絮面前“是我害你挨了罚,我让你打回来。”

 手就伸在宛絮跟前,宛絮撅着嘴脸撇在远处,宛清还真有些佩服莫冗祁的敢作敢当,伸手把宛絮的脸搬过来“人家都认错了,咱也不能小气量了是不是?言和吧。”

 宛清说完,打开药瓶子帮宛絮抹药,这回宛絮没有拒绝了,但瞧莫冗祁的脸色还是不大好,但也没有那么气了,几人就在屋子里说笑了两句,莫冗祁没法久待,就先告辞了,留下宛絮待在宛清这里,宛絮的手挨的木板,涂了两的药就全好了,宛清教她弹琴唱歌,日子过的舒畅的不行。

 这一,宛清正教宛絮弹曲子,外面竹云进来禀告道“少,少爷又给您来信了呢。”

 宛清抬眸扫了眼竹云手里的小竹筒,继续教宛絮弹琴,宛絮没有动手,而是瞥头望着宛清“三姐夫的信呢。”

 宛清瞅着宛絮,宛絮眼睛睁得圆溜溜的,宛清轻叹了一声,不能不看了,回头二夫人肯定要是问她话的,宛絮不一定会站她这边的,要是二夫人又登门训斥她那不是找罪受,宛清伸了手,竹云忙把小竹筒给递上了,宛清拆开瞅着,只见上面写着:娘子,你气为夫没关系,别把气撒咱儿子头上,你不睡他就睡不好,那笔字不练就不练,但是一定要写回信,不然夜不能寐的就是为夫了。

 宛清耸了下鼻子,谁有功夫生你的气啊,她忙着呢,宛清把信竹筒里,然后准备继续教宛絮,宛絮瞅着她“娘教我们要礼尚往来,三姐夫给三姐姐写了信,三姐姐也该回一封才是,宛絮不急着练琴,三姐姐先忙吧。”

 宛清听得愣愣的,那边梳云过来扶宛清起来,宛清还能说什么呢,只得往书房走,宛清一走,那边竹云就对宛絮竖起了个大拇指,宛絮咧嘴一笑,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,嘴角就瘪了下去,今天是第五天了,一会儿她就该回顾府了。

 宛清在书房里写了三言两语出来,那边顾府派来接宛絮回去的马车已经到了,宛清真想跟着一块儿回去才好,都是他害的,宛清亲自送宛絮到王府的大门口,门口的护卫瞅见宛清心都打颤,就怕她一意孤行的出门,她手里又有免死金牌,谁也拦不住啊,宛絮就在大门处回头瞅着宛清“三姐姐,宛絮回去了,回头我再来看你。”

 宛清点点头,宛絮福身出王府的大门,麻利的上了马车,摇摇手就消失在了宛清的视线里,留下宛清站在那里瞅着外面的跳着担子的行人,心里直叹息,她怎么就沦落到这般境地了呢?

 宛清站了两分钟,就转身往回了走,这些日子天气是一比一冷,路旁的梅树上都挂了三两多梅花了,梳云瞅的只叹息“当初要不是这梅花,五姑娘现在或许还在梅苑被欺负呢。”

 宛清也同意这说法,要不是想着去摘早梅,也不能遇到宛絮被欺负,好在一年过去了,宛絮活泼开朗了不知道多少,那边竹云笑道“这梅花开了,一年一度的梅花宴也快开了呢,只是今年不知道宁王爷赶不赶得及从北瀚回来,宁王妃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。”

 宛清听得笑笑,梅花宴参加过一回也就成了,正如莫宸所说的,她都出嫁了,看了也没用,她现在连门都出不去!

 宛清继续往回走,远远的就瞧见观景楼上南儿在来回的溜达,瞧见宛清,就在那里比手画着,宛清瞧得不大明白,梳云笑道“少让暗卫查的事有消息了。”

 梳云朝着招招手,南儿忙转身往观景楼里面走,下了楼就往宛清这边跑,手上拿着本账册,对宛清道“这是方才暗卫让转您的。”

 宛清接过账册随手翻阅着,上面记载的都是些银钱数,数目不小,宛清随手翻着,转身往另一条路上走,竹云梳云忙问着“少,咱这是要去哪儿?”

 “去找王爷。”

 外书房,门口站着王爷的贴身小厮,远远的瞅见宛清,眼睛狠狠的眨巴了两下,然后利索的敲了两下书房门“王爷,世子妃来了。”

 说完,然后给宛清行礼,书房内,王爷正和右相商议着防皲裂的药膏呢,听见小厮说宛清来了,蹙了下眉头,示意开门让宛清进去,宛清瞅见右相也在,嘴角有些弧度,忙上前行礼问安,右相点头笑道“世子爷不在,世子妃独揽大局,这防皲裂的药膏可是又给朝廷立一大功。”

 宛清谦虚的笑着“什么立功不立功的,若非父王提及,宛清也不记得膏药的事了,功劳是父王的,半月坊只是挣点银子罢了。”

 右相大人听得直笑,回头朝王爷道“王爷,我可是羡慕你有一对好儿子媳妇啊!”王爷摆摆手,但是眸底皆是笑意,但还是刻意板起脸来“宸儿不在,半月坊的事我和右相也只能找你商议了,昨儿你让丫鬟送来的防皲裂药膏,这价格父王也不懂,右相也不清楚,只是朝廷这一回需要的不少,少说也得三万盒。”

 宛清还真的不大习惯独自一人谈钱的事,坐着吧,不恭敬,不坐吧,酸,那边右相让宛清坐下,然后在宛清对面坐了,宛清扭了眉头,想了想道“这些日子山庄已经在制药膏了,已经有一万盒了,边关也不是谁的手都皲裂,现在天气渐冷冽,父王还是先将这一批送去吧,这些算是半月坊免费送于那些将士们用的,若是效果好,宛清将制作的方子送到潼北去,那里离边关不过三五路程,到时候需要多少,让相公自己派人去半月坊取,这价格不如等相公从战场回来再算如何?”

 右相大人听了瞥头看着王爷,王爷也不知道宛清此举是何意,点头算是同意了,那边右相还有疑问想问宛清呢“那,你派了五名暗卫要给皇上当侍卫守护御书房,这抓的什么贼?”

 宛清嘴角淡笑,回道“有人怀疑炸弹的配方在御书房里,准备盗取,至于哪一天动手,宛清也不大确定,不是宛清手伸的太远,实在是皇宫的守卫让人不大放心,这才…。”

 宛清越说越尴尬,可也没有右相还有王爷尴尬,皇宫的守卫的确很差,那些人也不知道在里面藏匿多久了,或许与四下的人都很,很难揪出来,可炸弹的配方什么时候在皇上那里了?王爷瞅着宛清,询问缘由,宛清挠着额头“有人问宛清炸弹的事,宛清只好全推到皇上那里去了。”

 王爷听的嘴角轻,说这回就算了,下次不能再这么做了,宛清都应下了,然后把手里的账册送到王爷跟前“父王,这是相公之前让暗卫查的事。”

 王爷随手翻着,右相也凑了过来,忍不住笑道“方才王爷还抱怨被人捷足先登了,原来这人是世子爷,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”

 王爷笑笑不语,这样的捷足先登他倒是喜欢,能省他不少事,王爷瞅着账册,越看脸越黑,那边右相也笑不出来了,宛清知道两人有事商议,福身退了出来,回绛紫轩。

 果不如宛清所料,第二天晚上,就有人潜进御书房盗取画轴,这一回有宛清的设计,事情闹得很大,没办法,事情不往大了闹,没办法引起皇上的注意,御书房宝贝太多,不抓活口,难听人家说找的是什么,凡是对铁匣子觊觎的都是大御的敌人,觊觎炸弹的人更是心怀叵测!

 有了盗取炸弹配方在前,王爷随后把那些证据送上,皇上也有心理准备,可是宛清没料到,宁王爷的罪证还没送到皇上跟前,一只飞鹰就传回北瀚的消息来,宁王爷说服了璟萧然借兵二十万,条件是随后将她送上!这还是明面上的条件,暗地里的是什么,谁也不知道!

 宛清看着写着这消息的纸条,气的没差点动了胎气,一国使者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一国之君,宁王爷又是皇上亲自派遣的使者,位高权重,此行的目的就是商谈二十万兵的事,现在宁王爷自作主张和北瀚达成协议,不管皇上认与不认!当初皇上就要拿她换取二十万兵,宁王爷可以说消息闭,来个死不认账,反正已经达成协议了,更改不了了!

 ---题外话---

 明天无线网到期了,更新或许会成为一个问题,纠结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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